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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on Jovi,這個曾經我最著迷的樂團。Richie Sambora,這個深深影響我的吉他英雄。感覺迷上他們不過是不久前的事,隨著Richie退出,現在再回頭看,沒想到一切都變了。

1980起,美國開始掀起一股金屬搖滾狂潮,將過去由英國主導的這個世界也佔領了下來,那前後的10、20年間,成功出道且揚名立萬的音樂人們如過江之鯽,彷彿伸手隨意一撈,都能找到一張經典且動聽的雋永專輯,但對我來說,為什麼最喜歡Bon Jovi,為什麼特別是Bon Jovi呢?  

只要是以「團體」結成出道的組合,不免都會面臨分分合合的局面,對於這個,我總是很驕傲地在跟朋友介紹到Bon Jovi時會說到「Bon Jovi是特別的,出道20幾年,除了Bass手離隊外,這是一個始終不變的組合,很難得吧?而且即使Bass手離開,團員卻仍堅持要將位置留給他,雖然有點對不起固定合作的Bass手Hugh。」

只是這個難得終於還是到了盡頭,轉眼間Richie居然也已離開兩年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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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Hey Crash! is that you?」每次看到這張照片,我就想給它加這句對白。這是Jon在演出「Captain Crash & the Beauty Queen From Mars」時一定會玩的梗,就是指著遠方對著Crash喊話,讓這個虛構的人物彷彿活了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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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知道廣大的Bon Jovi粉怎麼想,從我看來,一個也彈了10年電吉他並聽過無數張搖滾樂團唱片的人看來,從2000年的「Crush」起,Richie的演出就已經沒有新意了,比起之前過去的,都少了一個衝撞與靈魂,感覺跟Zakk Wylde在Ozzy身邊最後的幾張錄音室專輯,被許多樂迷批為簡直像在亂彈一樣有相當雷同的感覺。只有在2009的「the Circle」有迴光返照的感覺,那實在是一張很棒的專輯。

「江郎才盡」是許多藝術工作者在生涯後期都會面臨的情況,我想Richie也不例外,但我說他後期的演出沒有衝撞與靈魂,一定是有別的原因,他自己已經失去熱情我想才是主因。

只要比較一下1995年前後的專輯,如「Stranger In This Town」、「Keep the Faith」、「Slippery When Wet 」等專輯為代表的前期,與「Crush」、「Bounce」、「What about Now」等的後期,其中吉他在編曲及獨奏上的表現即可明瞭,前期每每都能聽到他力求進步與突破的巧思,後期卻只像例行公事,只是憑藉自己深厚的底子草草解決,尤其是那些solo,聽起來真的是high不起來,像「We Weren't Born To Follow」的solo就是,第一句還算不錯,後面就有急著草草了結的感覺(雖然這首歌還是「the Circle」的主打...)。

我不知道是Richie故意這麼彈,還是Jon或製作人之類的不讓他多彈一點,我知道Bon Jovi一直在嘗試轉型,從1986的「Slippery When Wet 」轉成帶流行味的Glam Metal大受好評後,「New Jersey」也維持差不多的調調,結束長時間的巡迴演唱後,樂團暫停活動,各自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,Richie也在1991年發行了經典的「Stranger In This Town」專輯,此時關於Bon Jovi要解散的消息已經爆炸式流傳開來,但他們還是聚首了,Richie錯過了第一次單飛的好時機。

到1992的「Keep the Faith」又驟然轉至更實驗性的流行風格,兩年後的精選輯「Cross Road」更是再一次將他們推向高峰,靠的是更加流行味的Ballad「Always」。1995的「These Days」已經可以稍微見到Jon的老態,他開始唱些更加溫和慢板的情歌,但我也認為這一年差不多是Bon Jovi最成熟的時候了吧,Jon的帥度達到頂峰,Richie與Fender簽的代言也還沒結束(就是說大星星Strat還是買得到),專輯「These Days」從名稱就看得出來他們已經在做回顧了,已經不再是年輕有為、當紅炸子雞之類的天團,而是締造歷史的名人堂等級巨星,所以結束這次巡迴演唱後,他們再度各自分飛,這次的分開是個關鍵點,大家又各自去做想做的事,Richie當然又發了一張個人專輯「Undiscoverd Soul」,雖然我覺得已經沒有上一張的爆發力,但這是他第二次,也是最後一次可以單飛的時間點了。

結果他並沒有離去,前期的Bon Jovi也到這裡就告終了。

2000年的「Crush」,Bon Jovi在世人面前強勢回歸,雖然表面上有著「It's My Life」這樣家喻戶曉的金曲,這也是我第一次買的Bon Jovi專輯,但它跟「Bounce」並列我心目中最差的Bon Jovi專輯。至「Have A Nice Day」靠著「Who Says You Can't Go Home」奪下鄉村榜冠軍後,就確立了下一張的「Lost Highway」樂團要正式轉型成鄉村團體了,Richie的solo越來越少、電吉他在編曲中的比重越來越輕...。下一張的「the Circle」讓我驚豔,我彷彿聽到了90年代的Bon Jovi,「Bullet」、「Thorn In My Side」等重口味的編曲都讓我一聽再聽,就在我以為Bon Jovi要走回Hard Rock的老路了,下一張的「What About Now」卻又走回了流行與鄉村的風格。說不定Jon也到了極限了吧,即使戒了煙,再怎麼運動健身,唱不上去、唱不出來就是無法勉強,總之,我有一種樂團在配合主唱調整樂風的感覺。

其實不只是Jon,Richie的老態也已顯露,本來渾厚又高亢的嗓音也漸漸老化,體力也不像年輕時好,長年在Bon Jovi這塊招牌底下,雖然其無法忽視的才華並沒有被掩蓋,但卻沒有累積到足夠的名氣與評價,此時再談單飛,不如談退休吧。

話說回來,像「Bad Medicine」、「Raise Your Hands」、「Homebound Train」、「Lay Your Hands On Me」、「Rosie」、「Church of  Desire」那樣精彩絕倫令人欲罷不能的吉他編曲與solo,Richie還能想得出來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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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差不多我覺得自己吉他越彈越好,開始多方接觸別的樂團與樂風時,已對Bon Jovi的熱情明顯不如以往,恰好此時Richie碰到像父親過世、與元配離婚、手受傷...等等,之後關於他酗酒與非法用藥的消息更是時有所聞。

在他最低潮的2011年,Richie沒有能參加那一年Bon Jovi的巡演,Bon Jovi因而在Youtube找了Phil X這名新生代吉他手來代班,聽到這個消息,我就認為那對Richie來說已經是個警訊,但後來他在Bon Jovi的事業卻沒有起色,甚至後來就是2013那場著名的「意外」演唱會,Richie直接在開唱前幾個鐘頭罷工,讓演唱會差點開天窗,Jon又找了Phil X來代班。

他曾在接受Classicrock magazine採訪時提到若是Rolling Stone就不會在Keith Richards缺陣的情況下巡演,這話真是讓我看了酸到心裡,但是這不也是你自己的選擇嗎?

我無意批評誰對誰錯,只是從Bon Jovi過去始終將席次給Bass手Alec保留的做法下,Jon並不是一個不念舊、不講感情的人,有人說是Bon Jovi把Richie炒了,也有人說是Richie自己離隊,但從Bon Jovi目前仍是3人編制來看,Bon Jovi官方並沒有要將Richie拒於門外的打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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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年的Bon Jovi演唱會,常出現的畫面是,Jon、Richie以及Alec一直奔到台前,一人一把琴在那邊用力彈,讓人看了就很興奮,代班的Hugh並不像Alec那麼有表現慾,Jon後來也很少拿出他的Telecaster,比較常拿他的Takamine EF341SC,然後現在Richie也離開了。

今天會走到這樣,我想Richie自己也有很大的責任,前提是如果他覺得可惜的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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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ichie Sambora & Orianthi

上面的連結是最近一次看到Richie Sambora的消息,是在2016告示牌走紅毯的現場,Richie與她的小女朋友Orianthi接受現場的訪問。我想Orianthi與他漂亮的女兒應該是最近幾年唯二讓他開心的存在了吧。

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,連Bon Jovi也不例外,坦白說我一直認為,沒有Richie Sambora,Bon Jovi還會是Bon Jovi,但是對於第一張沒有Richie參與的錄音室專輯「Burning Bridges」,我仍提不起勁去買,甚至是試聽,反倒是在打這篇文章的此刻,還是一直在聽著Richie的老專輯「Stranger In This Town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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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動作真是經典到不行,忘記是從哪一年開始,可能是「We weren't born to follow」那張單曲開始吧,Jon就很喜歡在Richie solo時搞這一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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歷史不會有如果,但是,如果他當初在製作「Stranger In This Town」這張專輯的時候就離開Bon Jovi,不管是另組樂團還是以個人名義發展,Richie Sambora這個名字應該都能被推上更高的位置,我私心認為他是一個被嚴重低估的吉他手,做為一個團員,他其實無可挑剔,長得帥、唱歌好聽、吉他功力深厚、和聲能力高強、能作詞作曲、表演慾強且具特色,最重要的是,他不會把樂團老大的地位搶走。

如果我是一個樂團的主唱,讓我從檯面上一堆的吉他大師及英雄,不論死的還活的來選一個當團員,我一定二話不說選Richie Sambora,沒有一個人可以比得上Richie Sambora。

但我猜想,他終究在與Jon合作了30多年後,還是不甘於做一個「副手」,他認為自己參與了Bon Jovi這個王國的建立,但卻永遠只能排在Jon的後面,做Bon Jovi的團員,他想成為Richie Sambora,就只是Richie Sambora,而不用後面再一個括號(Bon Jovi)

要成為吉他英雄遠比成為一個完美的樂團吉他手容易多了,只要不停的精進自己的技巧,塑造自己的風格,提升自己的名氣,到處接代言,到處接演出,或參與一些專輯的錄製等等,就可以被稱為吉他英雄了,比如說Jeff  Beck,他選擇了前者,Zakk Wylde也選擇了前者,Slash也選擇了前者,Joe Perry出道幾十年來始終與Steve Taylor分分合合,不為什麼,只因他也想選擇前者。這些人都是檯面上赫赫有名的吉他英雄,一般人給他們的評價通常也都高過Richie。

Richie卻選擇成為後者,一個完美的樂團吉他手,雖然我私心希望他成為前者。

現在看來即使他好像有點後悔,也來不及了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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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多叱吒風雲的天團都在事業頂峰時驟然解散,或是因某要角離團而形同解散,卻又會在若干年後重組出來騙錢,比如說像X Japan、Luna Sea、Guns N' Roses、Mr. BIG、Van Halen...等等,但Bon Jovi卻是相反,在同甘共苦了三十餘年後,卻有重要成員離開。

只是這一切其實都無損他在我心中的地位,我雖然為他感到惋惜,但他對我來說,始終是個獨一無二的吉他英雄,他是Richie Sambora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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