結訓,代表軍旅生涯要邁向另一個新的篇章。在正式編入服役單位之前,有六天的假,能讓我好好喘口氣。
除了跟同班的弟兄們出來聚聚,我還利用兩天的時間去了一趟我朝思暮想的台中。
昨天吃過午飯,我就匆匆提起簡單的行李,想到接下來的目的地,心情開始激昂了起來。
我先從埔心坐車到中壢,再從中壢買到台中的車票,很幸運地有坐位,坐下沒多久就入睡了。
再次睜眼時,已是下午兩時許,我看了看車票,預計一點十六分到站,往外頭一看,車子怎麼停著不開了呢?這兒不是台中,是哪?苗栗!?
原來台鐵又出包了,不知怎麼回事,這輛車就是不能開,後來讓另一輛隨後駛來的車給接駁上,用站的站到了台中。整個過程中旅客的罵聲不斷,要不是我心裡充滿能去台中的興奮,沒準我也會成為那罵聲的其中一員。
結果我抵達台中時整整比預計晚了一個多小時,還好車票有全額退費,才讓我決定原諒台鐵。
我第一個見到的朋友就是英雄,他一見著我的新髮型就笑個不停,一直笑、拼命笑、不斷地笑,彷彿他的生命中再也沒有其他能令他如此快樂的事一般地笑。
終於到了一中街商圈,心中忽然感到有些不踏實,是開心嗎?但又不如預想的強烈,腦子總是有種不和諧的感覺。
見到了久未見面的阿珍及捲餅大姐,可惜的是上茶詹大哥還是沒有出現,到底在忙些什麼呢?說好要送我的衣服什麼時候才能兌現呢?
下午英雄一直在聽我講這一個月入伍受訓的趣事,我講得很起勁,他也聽得很快樂,時光彷彿倒轉到一兩年前,那段我們總是倆個人無所事事、講著沒意義笑話混時間的日子。當下我覺得有些感傷。
晚上跟著馨云去看小妹,為什麼要特地去看她?因為她居然已經有寶寶了!驚人的事實!
沒想到四年級下學期我正在憂傷即將離開學校的那陣子,小妹就已經懷著孩子了,到現在我都還覺得很不可思議。
孩子相當健康好動,小妹看起來身體也還不錯,說起話來還是跟以往一樣逗趣。問她過得好嗎?她用一如往常的微笑答說過得很好。
小妹說了不只一次「這是我自己的選擇」,語氣一次比一次堅定,彷彿不停在給自己注強心針一樣。突然之間,我覺得小妹好像不是我印象中的那個人,她原來是這麼堅強,僅管外表看起來沒有變化。
隔天上午,我跟英雄去了以前常去的早餐店,漫無目的地瀏覽著報紙。
太像了,太像那不久以前的六百多個日子,我們幾乎每天都是這樣過的。真的很奇怪,我記得在那個當下,我都是很珍惜的,為什麼現在又會這樣感傷呢?
他是不是也跟我有一樣的感觸?我沒有問他。
下午跟也是很久沒見面的阿貴及阿飄一起吃漢堡王,是的,漢堡王!學校對面居然開了漢堡王!記得我快畢業時才得知逢甲那開了台中第一家漢堡王,因為沒有交通工具所以一直沒有去吃感到很遺憾,這次總算得償所望了。
阿貴還是一樣的健壯,阿飄還是一樣瘋瘋的很多話。
她們都沒什麼變,每次都會讓我覺得,自己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被重視、自己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可靠,所以我很喜歡她們,只要她們碰到任何困難,我都想盡己所能傾力幫忙。
後來又去跟龍哥及阿吉哥聊了很多,也見到了玉華姐、麗芬老師,知道自己在家之外,還擁有這麼多熟悉的臉孔,心中就感到源源不絕的溫暖。
最後阿貴送我去坐車,離去前,我再回頭望了一次我熟悉的一中街、台中技術學院,衷心地希望,下次再到這裡,是在不用很久的以後。
夜幕低沉,我想到那狹窄的校園、小家子氣的校門、人潮壅塞的街道、俗氣怪異的商圈看板,街上充滿活力的商家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孩...,明明都是在同一片天空下,但那份離自己好遠的感覺,卻揮之不去,令我不能克制地感到難受。
不管身在幸福的當下,是多麼地知福、惜福,過去之後,失落的感覺同樣都會如河水潰堤般朝自己襲捲而來,無法避免。
我還是只能在睡前閉上眼睛,拼命想著這兩天的一切、過去四年的一切,讓它們不留縫隙地填滿腦中所有可能出現畫面的空間,進入我的夢鄉,那個令我我朝思暮想的夢鄉。
- Oct 19 Mon 2009 23:57
我的夢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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