Life with Dorphia, Irene & Mary

我最近感到自己有一些微妙的變化，一些與不久之前的我相比，細微卻又無法忽視的變化，不論是外表上，還是內心裡。我最近有這種感覺。
明明在生活的習慣上、對各種事物的看法上，都是（應該）沒變的，但卻有種不愉快的變化感，我以前以為自己隨著年齡增長，生活會一直往好的方向走去，更具體地說，我以為自己會持續在成長、在進步。
但曾幾何時，成長的軌跡已停在過去的沙灘上，被回憶之海的浪濤給帶走，不知消失到哪裡去了。
我變得不好笑了，儘管我的笑點變低了。
現在在部隊裡，一些很無聊的話，很低能的事，我都會覺得好笑，更悽涼的是，我沒辦法像過去一樣輕鬆地講出好笑的話，就算是自以為好笑。也就是說，現在自己都覺得自己不好笑了。
我變得不會拍照了，剛剛拿起相機，卻是輕嘆一聲後又放進防潮箱裡。
打開存放過去拍攝照片的資料夾，都會納悶，我是怎麼拍出那些照片的？雖然不是每一張都拍得很好，但其中真的有一些照片很不錯，起碼不是現在的我想得出來的構圖、抓得到的角度。
我對文字的敏銳度也低了許多。
以前覺得要打篇文章，或是閱讀一篇篇幅很大的文章、長篇小說，是很快樂、很輕鬆的事，現在卻總是在下筆前、拿起書本前，內心因疏離產生的恐懼感就會油然而生。
我連吉他好像也彈不太好。
久久才碰一次，要不生疏都難。現在拿起Mary，彈來彈去都了無新意，而且也提不起勁去練新的樂句或歌曲。以前覺得自己的音感及音品還不錯，但最近偶爾會覺得有些音樂聽起來怎麼都差不多？昨天及前天跟朋友去了KTV，在玩得開心之餘，也對自己唱歌越來越沒自信了。
之前我還大言不慚地跟朋友說到，人沒有成長是一件多可怕的事，那時還沒想到自己也會面臨這樣的窘境，而在心裡對那些自己認為沒有在成長的人多有批評，現在看來，在他人眼中，我大概也是屬於那一類的人吧。
上禮拜有位班長問我，當兵後學到了什麼？我回答他，我學會了忍耐與知足，學會忍耐一些狗屁倒灶、沒有道理的事，學會逆來順受，學會當個沒有意見的畜牲，學會當個少說多做的行屍走肉，而以往總覺得慾望是個填不滿的空洞，想要這個，又想要那個，我告訴他，現在我只要站夜哨有補休，就很高興了。
但那也只限於在部隊裡的時候，我發現我一放假回到家裡、回到活人的世界後，我還是跟過去一樣，容易煩躁又不知滿足。
我開始不明白、越來越不明白現在的生活到底算什麼了。